虚拟人 :36氪专访 | 腾讯“小诤”：不当偶像网红的虚拟人还能做什么？

文 | 王毓婵 编 | 张信宇

11 月 7 日，“进入外太空”将近 5 个月后，小诤传回了她行走在火星外表的视频虚拟人 。那条视频展现了火星地表的风光和气象变革，在 B 站获得了 15 万播放和 700 多条评论。

小诤的身份是“新华社数字记者”、“全球首位数字航天员”，她由新华社媒体交融消费手艺与系统国度重点尝试室与腾讯互娱旗下 NExT Studios 结合打造，初次表态于 6 月 17 日神舟十二号载人飞船发射的当天虚拟人 。根据规划，她将来会替代实人记者，完成在火星的新闻报导使命。

火星上的小诤

“此次火星之旅，是在多场景数字人资产运用获得了必然积累之后，面向下一阶段——‘大规模可交互数字场景’开展的关键测验考试虚拟人 。你能够说它面向全实互联网的超等数字场景雏形。”NExT Studios 新手艺研发中心副总监葛诚说。

为小诤供给手艺撑持的 NExT Studios （官方称做“腾讯互娱新体验与手艺部”）是一家腾讯互娱旗下的电子游戏开发商，于 2017 年 4 月在中国上海成立虚拟人 。NExT Studios在创做超写实数字航天员之前，还发布过实时高保实数字人 Siren（塞壬）等。

NExT Studios 新手艺研发中心副总监葛诚参与了对小诤和塞壬等数字人的塑造工做，也见证了近两年来该范畴手艺程度的提拔——2017 年，为了创做塞壬，NExT Studios 花了四个跨国团队将近一年的时间虚拟人 。而本年，小诤从无到有，只用了 NExT Studios 15 名工程师的 3 个月。

小诤

以下为 36 氪与葛诚的采访实录：

从代码到火星——小诤的异世界之旅36氪：小诤在火星的那一期视频是若何降生的虚拟人 ？Next Studios 做了哪些工做？

葛诚：那期高沉浸火星场景视频次要围绕小诤探秘火星展开，新华社负责总筹谋、脚天职镜设想以及人工智能语音合成等工做；NExT Studios 负责 3D 资产造做，场景搭建，特效仿实，音频造做，衬着合成等虚拟人 。

36氪：你们 2017 年创做塞壬时投入了很大的时间和人力成本虚拟人 ，本年创做小诤就快了良多，效率是怎么提拔的？

葛诚：能够从两个方面解释：一是塞壬逃求的是和实人一模一样，而小诤是超写实，即 Artist 以实报酬根底加以创做，所以她其实其实不需要像某个实人，省去了很多 LookDev 的工程量；二是我们 2018 年做完塞壬之后，搭建了一条数字人造做管线 xFaceBuilder®虚拟人 。

从建模、绑定到动画，那条管线贯串了数字人最关键的人脸造做的流程虚拟人 。xFaceBuilder® 帮我们省下了良多时间，所以我们仅仅花了两个半月，就为小诤做出了第一个视频。

36氪：在新华社的 B 站视频封面上写着一行字“按肆意键进入游戏”虚拟人 ，那是什么意思？将来通俗人可以跟小诤有更多互动吗？

B站视频封面截图

葛诚：高沉浸互动数字场景是个有魅力的标的目的，借助 AI 和实时图形手艺，我们希望能让通俗人也能和高沉浸的数字内容互动虚拟人 。

36氪：小诤此次传回的行走在火星外表的视频看起来比之前复杂得多虚拟人 ，Next Studios 是若何完成场景造做的？

葛诚：此次是我们第一次利用 UE5 实时出片，次要摸索的是大场景、海量高解析度模子在 UE5 中的极限表示虚拟人 。角色资产的造做流程上，我们仍是依靠自研的 xFaceBuilder 和 xMoCap（基于光学动捕的动画消费管线）两套管线，场景造做我们引入了 Houdini 过程化资产生成（PCG）才能，加速了场景资产的消费效率。

此次整个场景和角色资产从无到有，用了不到 3 个月时间，并且大量资产是可复用的，可能会用于将来的实时互动场景虚拟人 。

中国虚拟人的开展现状36氪：xFaceBuilder 能够被应用在游戏开发中吗虚拟人 ？

葛诚：能够虚拟人 。我们自己就是希望那套流程既能够消费数字人，也能够消费游戏角色。现实上，腾讯已经有项目起头利用 xFaceBuilder 完成了游戏角色的建模、绑定和动画造做等工做。

36氪：将来 xFaceBuilder 有可能会被开放出来吗虚拟人 ？

葛诚：目前在腾讯内部它其实已经是一个开放形态了虚拟人 。但我们还需要打磨，因为它不只要撑持虚拟人，还要撑持游戏角色，那个打磨的过程可能需要一两年。

36氪：从手艺角度来说，缔造虚拟人的底层根底设备已经比力完美了虚拟人 。比来有很多虚拟人网红呈现，此中有些虚拟人以至是只靠一小我的力量被创做出来的。将来创做和运营虚拟人会成为一件没有手艺门槛的工作吗？

葛诚：整个虚拟人的造做分两个阶段，先是模子和绑定的造做，再是动画造做虚拟人 。前一个阶段相当于把模具做好，后一个阶段相当于用模具来消费产物。

把静态模子做到“都雅”其实不难虚拟人 。在片子 CG 行业，一些资深的模子师一小我就能调出十分都雅、十分像实人的模子，吃的是模子师的手上功夫。更难的仍是让它动起来也很天然逼真，那就需要精细的动画手艺，好比：物理仿实，绑定，动捕。我们在片子里经常能看到很像实人的CG角色，但让它实时地动起来就很困难。

小诤的面部细节

其次是动画造做虚拟人 。若是你想获得十分写实的画面，就需要有比力好的动捕设备、算法流程、动画TA、动画师。所以要让动画做出足够高的可信度也是一件很高成本的事。

本年四月，英伟达在发布会上展现了“虚拟黄仁勋”，但画面仅有约 15 秒虚拟人 。有人问：既然他们大费周章做了数字人，为什么不把老黄的整个演讲用虚拟画面呈现出来呢？科技目前还没有前进到能够十分快速且低成当地消费出片子级的动画。

当然，国表里良多 Researcher 和工程师都在为那个目的勤奋虚拟人 。好比 Epic 的 Metahuman 能够快速定造出高量量的角色，但是目前 Metahuman 有限的模板库仍是很难满足模子师的创做需求。好比用 Metahuman 就很难捏出数字航天员小诤。

36氪：逾越恐惧谷（注：恐惧谷，因为机器人与人类类似，两者的细微不同会显得十分扎眼恐惧，使人有面临僵尸的觉得虚拟人 。）仍是一个困难的工做吗？

葛诚：实时互动的写实向数字人，逾越恐惧谷仍然是件很困难的工做，即使塞壬也就是刚跨过了恐惧谷的边沿虚拟人 。专业人士认真看，仍是能够看出来她不像实人的处所。当数字人趋近恐惧谷边沿时，通俗人对数字人的恐惧感就趋势轻细。

36氪：小诤能够算是 NExT Studios 第一个投入适用场景的虚拟人虚拟人 ，之前为什么没有对塞壬停止贸易化运营？虚拟人的贸易化时机已经成熟了吗？

葛诚：我们小团队在做前沿摸索的时候，不会出格去考虑它的应用场景，因为那会限造摸索的标的目的和深度虚拟人 。一旦确定某个标的目的具备了将来贸易化的可能，我们会用 3-5 年的时间去打磨那条线上的手艺。之前做塞壬和 Matt（NExT Studios 的另一个虚拟人）的时候，其实都没有过于纠结贸易化，但是接下来做的一些新角色，我们会优先考虑跟贸易化、运营相关的手艺。

从 2017 年起头，国内已经有很多企业参加了虚拟偶像赛道，那个赛道目前来看是红红火火，但现实上均匀利润率仍是比力低的虚拟人 。各人并没有找到出格好的体例能够让一个角色像实人 IP 一样运转起来，那受限于手艺、内容，更多的是贸易形式还需要进一步摸索。

但是我相信虚拟偶像财产目前还处在十分初级的阶段虚拟人 。接下来必然会有一个世界，可能是Metaverse（元宇宙），来承载气概各别的虚拟偶像。在阿谁世界里，每位虚拟人都拥有本身的 ID，也许还会有成立在 NFT（非同量化代币）上的交易。如许虚拟人就能与实人、实在世界成立更完好的贸易关系和感情纽带。

如今各家单打独斗做虚拟人，今天做个屏保，明天做个曲播，后天带个货……从 IP 角度来说，其实尚未构成虚拟 IP 生长的更好土壤，也就是“好像实在世界的数字世界”虚拟人 。

36氪：目前来看，虚拟人仍是被集中应用在了娱乐财产中虚拟人 。除了当偶像，虚拟人将来可能还会有什么样的应用场景？

葛诚：将来虚拟人可能会成为人们长途沟通的前言，但它不是现有视频聊天软件的衍生品虚拟人 。因为当一个可信的虚拟世界徐徐展开的时候，虚拟 IP 不再是现实世界中的一个附加品，而是虚拟世界中“实其实在”的存在。两个世界的边界也会垂垂突破。当下，最重要的是精进数字内容手艺，在群众间打造高可信度的社交纽带。我们在朝着那个标的目的勤奋。